父母儿女一家大联欢阅读
然而发生了我和真如的这件事后,我却退缩下来,宁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愿意靠它来做什么。我的懦弱在此显露无遗,这一点我早已思考清楚,却不知道有什么有效和柔和的方法可以弥补这个缺点。
现在更体现出我懦弱的事情发生了。我对真如说如果竹若不能明理地想通这件事,我就和她分手,正是因为潜意识不敢主动藉这事结束复杂的三角关系、只想静待事情发展,让一切自然而然地结束。这样我要付出的努力便大大减少,心理上会有多多少少的安慰。
离开竹若不是我的错,是别人的错——这种想法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那可减轻我的失责感。
但转念想时,我开始恨不得把心剜出来,彻底地清洗一遍。
我真他妈的卑鄙!
深夜,我独坐窗前,交握的双手用力得指节都发白,浑身的力气都似要用尽般。
黯淡的灯光下,窗前桌上的镜子内反映出我的脸,眼神平静得惊人,面部肌肉甚至连动也没动过,和手上的用力形成鲜明的对比。
手机铃声响起。
我长吐出口气,看看桌上的手机,液晶屏上显示出来电者的名字,顿时一震。
竹若。
“竹若?”接通后我轻声发问。
那头半晌不语,良久方说道:“我要回家了。”
我一愣,问:“为什么?”
她的声音有着明显是做作出来的平板:“你知道的。”
我不由一滞,片刻后才道:“快开学了,你早点儿回来。”
竹若轻轻道:“我不回来了。”
体内一股热血猛地爆发起来,我跳起身道:“为什么!”
那头仍是语声细微:“你知道的。”
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她所受的伤痛尽显无遗。热血直冲上头,我大掌一动,手机已然合上挂断。
下刻我已越窗而出,攀着屋檐翻出别墅,箭矢般猛奔而出。
只有点点星光的夜空下,我尽力奔跑,循着记忆中的路途奔驰。体力在剧烈在消耗,但发热的头颅内已没有注意这一点的精神。
这刻我只知道,我绝不能任竹若是因为伤心而离开。
汗水溪流般流下,喘息已完全抑制不住地现身出来。
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种疯狂的举动,那次为了真如,我一口气高速奔跑了数十里路,人生第一次因为体力消耗过大而累倒。
这一次则是为了竹若。她们无论谁都不是我可以轻易放下的女孩儿。
由二环路近一环路的位置奔跑到达学校时,我感觉连牙齿都在打颤。浑身不可抑制地肌肉抽搐着,甚至连眼角的腺体都似要不受我控制,释放泪水出来。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若不立刻对竹若当面说清一切,生不如死。
从围栏翻入学校,再到竹若所在公寓楼下,我完全不顾体力殆尽,颤着手攀上二楼,刚翻到阳台上,整个人已不受控制地向内落下,“扑”地摔在地上。喉间既干又辣,迫我忍不住连咳出声。
“哪个?”屋内传出受惊的女声。我强拖着疲累欲死的身体毫无顾忌地推开门踉踉跄跄地跌入室内,惊起内里一片尖叫声时,我已打开正门到走廊上。
动静由近及远地响起。
我勉强辩别方向,艰难地扒着墙壁爬上三楼,接着转到竹若所在的四楼,摸到她的寝室门口时,再坚持不住,猛地摔到门上,接着萎倒下去。
耳旁勉强听见楼下声音越来越大,似是保安听见动静冲了上来。
同时身边的门被打了开来,一束灯光映到我脸上,接着有惊叫响起,然后被强行嘎断。
接着神志陷入迷糊,天地昏暗下来,我再看不见、听不见任何东西。
我是被人轻拍着脸颊醒来的,耳畔首先听到强抑着的哭泣声和慌乱的低呼声:“植渝轩……你快……快醒过来呀……”我勉强睁开眼,才发觉眼前仍是漆黑如墨,欲待抬手时,才知身体痛得连手指都动不了。
“若若……他好像醒了……你看,睁眼了呢……”另一个声音响起,同样压得很低,似怕别人听到。
手电的灯光亮起,射到我脸上,强烈的光线迫得我不得不闭上眼,呻吟出来。
“渝轩!”竹若熟悉的惊喜呼声响起,我还没能应一声,已然被她抱住。旁边的女声慌忙道:“别这么大声,被保安听到就糟了。”
只听到这儿,另一股疲累袭上脑际,我放松神经,彻底陷入睡眠中去。
只要她没有离开,我就放心了。
再醒来时已是青天白日,我发觉自己睡在床上,鼻内有熟悉而温馨、却说不出什么类型的的香味。
这是竹若的床。
不消谁告诉我,只要闻到这香味,竹若的身影便跃然脑内。
周围有轻细的悄语声。
“……从没见人累成这样的,他做了什么?”
一个轻慢的声音道:“不知道,不过你可别问他,说不定是秘密呢。”
我听出这轻慢的声音是来自竹若的好友江芋南,勉强睁眼从学校那特制的、高达两米左右的床上向下一望。只见三个女生围着一张小圆桌坐着,其中一个垂首沉默的正是竹若,另一个是江芋南,还有一个则是竹若另一室友。
我辛苦地翻了翻身。身体像被抽干了般没有半点力气,虚得似可飘上天去。翻动间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下面三个女孩儿一起抬头来看,四双眼睛打个对眼。
下刻江芋南站起身来,拉着竹若另一个室友道:“快中午了,咱们去打饭吧。”那室友识趣地应声,随她拿了饭盒离开。
只剩下我和竹若的寝室内显出异样的气氛。
我勉强笑笑:“你……把我抬上来的吗?”床离地高近两米,要把我这超过一百二十斤的身体抬上来,确有些难度。竹若只轻轻应了声:“嗯。”起身拿杯子倒了水,递上来,却不说话。
我心知要打破僵局,必要使非常手段,探手去接杯子时使出身体余力,整个儿不露痕迹地横移了十来厘米,诈作重心不稳,摔向床下。
果然竹若惊呼着扑到结结实实摔到床下的我身侧,惊慌地道:“你……你怎么样了?!”
我心内好笑,这点高度对于身体饱受锤炼的我来说,就算不用任何巧劲摔下,也是毫无损伤,何况在接触地面的刹那我还使了点巧力卸去身体承受的冲力。表面上当然痛苦地捂着腰呻吟:“腰……腰断了……”信以为真的竹若慌着要拨打急救电话,顿时轮到我吓一跳,忙奋起恢复不多的力气接住她:“没事没……事!”竹若定眼看我片刻,醒悟过来:“原来你骗我的!”小嘴已嘟了起来,甩脱我的手后退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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