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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梁叶心仪全文免费阅读,
发布时间:2021-12-02 18:55浏览次数:
  • 乔梁叶心仪全文免费阅读,
  •    欧阳家是典型的中产阶级,比之廖家显然差得远。但若说到书香门第,非前者莫属,廖父虽然爱书,但仅于看而已,欧阳叔叔已到了著书的境界了。
     
        不过不似成都的中产阶级只能住公寓房,欧阳家仍有一套较小的独立住宅,且距市中心不远,布置素雅而整洁,显出明快和风格。
     
        竹若的父亲有整整一屋子的书——绝非吹牛,这还未包括他闲置下来放到储物室的部分。他自己笑言半辈子全靠书过活,离了书是一天也不行,这一点被欧阳阿姨证实。
     
        听着这话时我不由拿眼看竹若,暗忖倒未看出这样一个爱书之家的后代有被这方面的爱好。后者显然明白我的意思,佯嗔道:“看什么看,我可是全系年级第一名呢!”我耸耸肩以示无所谓,心下却吃惊不小。尽管关系深到这种程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学习情况,想不到竟是远将我抛在其后的优秀。
     
        这时刚入屋不久,欧阳夫妇正招呼我就座品瓜,手机忽然响起来。我向众人稍示歉意,移到屋外看清号码,接通:“喂?”
     
        片刻后我回返屋内,神色凝重地道:“对不起,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去处理,现在就得离开。”
     
        欧阳夫妇讶然起身时,竹若已走了近来,关心地问:“很严重吗?要不要我帮你?”
     
        我摇摇头,道:“洛明曦出了事,他男友环路高科副总对我产生了一些误会,我可以应付。”
     
        竹若父亲驱车送我去机场,离开欧阳家时我不禁心中叹了口气,这样突然离开确是太不礼貌,说不定还会给竹若家人留下不好印象,但事情紧急,这些一时只好暂搁一边。
     
        洛明曦自杀了。
     
        刚才高仁文在电话中大发雷霆,原因就是洛明曦竟然在家割腕。这还罢了,最关键的是,她留下一份遗书,内里的内容虽然不知,但显然涉及到我,否则高仁文不会对我发这么大的火。
     
        想到这纨绔子弟,我不禁皱起眉头。
     
        他的率直值得称道,但冲动而做事不经大脑,只怕这次洛明曦自杀也是因他而起。若非抢救及时,此时我要去见的就不是一个伤者,而是一具尸体。
     
        竹若在旁忽道:“对不起。”
     
        我温言回应:“傻瓜,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摇摇头:“要不是我任性,要你送我回家,你就不用坐这么久的车,受这么多天的苦,现在连休息都不行。”我哑然失笑,凑在她耳边悄声道:“为了你不要说坐三天火车,就算坐三年车吃三年苦我也情愿了。”
     
        四个小时后我已横跨半个中国,回到成都。不顾疲累地赶到医院找到洛明曦的病房时,一眼看见正烦躁地抽着香烟独坐椅上的高仁文,旁边他的秘书和助理正呆站着,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我走到病房门处,问道:“怎么不进去?”
     
        高仁文一语不发地盯着我,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旁边的助理忙接口回答:“医生说洛小姐正处在精神极度不稳定期,任何人没有医生的允许,都不能进去探望。”
     
        我毫不躲闪地回视高仁文,怒火渐起。若说到人情道义,只有高仁文欠我的,没有我欠他的,但现在他却能一副完全忘了我帮了她多少忙的样子,生似罪魁祸手便是我般。就凭他这种态度,我就算即刻揍他一顿都不过份。
     
        “遗书呢?”我冷冷道。
     
        他的秘书看看他,这才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递过来。
     
        雪白的纸上,写着一行清瘦而硬的字:“谢谢你,但我还是没有找到活下去的目的。”没有署名,没有上款,无头无尾。
     
        我反复看了两遍,皱眉道:“这叫遗书?”将信纸塞回信封,扔到高仁文头上。后者霍地起身,香烟用力扔到地上,大力一踩,怒道:“你干什么?!”我冷笑道:“这句该我问副总才对,你他妈的连女友想什么都不知道,还配做她男友吗?!现在拿副臭样子对我,这算什么?!我欠你的?高仁文你一笔一笔地给老子算清楚,咱们到底谁欠谁的!”
     
        高仁文涨红了脸,叫道:“这是另一回事!你害得明曦自杀,难道我还要好脸好方地对你?!”
     
        我暴喝道:“够了!我害她?我害她的话,会费尽心血让她找到人生中的乐趣,教她怎么找寻活下去的理由?!反而是你——你做过什么?除了吃穿住行,你关心过她想什么,她要什么吗?”高仁文欲要争辩,我挥手道:“不要狡辩!你只是把她高高地供着,任她自己把自己隔绝在人群外面,却不想帮她融入社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怕她和别人接触,被人夺走,才把她供起来的!”
     
        “呼!”一记直拳迎面而来。
     
        我微微偏头,对方拳头擦着耳边击了个空。
     
        高仁文眼睛涨得通红,一击无功,提膝便顶,还没顶上来,我已一肩膀将他顶得后跌出去。
     
        “哎哎哎!干什么?医院里不准打架!”不远处的护士叫了起来。我冷冷一眼扫去,立时吓得她呆在原地,不敢近前。
     
        高仁文跌得撞到墙上,立刻便想再冲上来。他的助理慌忙冲前抱住,叫道:“副总!副总!您别冲动……”我抛下最后一句:“你没资格做她男友!”
     
        狂暴的男人倏地静下来,片刻后厮声道:“我本来就不是!”
     
        我一愣。
     
        病房的门打了开来,一个小护士怯怯地伸头出来问:“谁是植渝轩?病人要见他……”
     
        洛明曦披头散发地靠坐在床头,除了右手的输液管外和她比平常更白的脸色外,完全看不出与常时有何不同。见我入来,她只是静静看着,并不言语。
     
        我向守在床边的医生和护士道:“能不能请回避一下?我有些私事要和病人谈。”
     
        样貌俊朗的主治医生犹豫片刻,说道:“可以,不过请不要说会刺激病人的话,她现在精神状态还没有完全稳定。”言毕带着护士离开房间。
     
        我暗忖他们必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被我的“暴力”吓着,否则哪会这么好说话和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走到她左手床边,我才道:“你自杀过几次?”
     
        洛明曦淡淡道:“一次。”
     
        “为什么?”我问。
     
        “他要我跟他去北京,我说不去。”她像在说着旁人的事般毫无异色,“他说我,我就试了试水果刀”我生出想笑的感觉,这么大件事,就被一句“试了试水果刀”带过,但却未笑出来,再问:“遗书是怎么回事?”
     
        “我想着别人死的时候都要留点东西,就写了两句。”她平静地说着,“那是真的。”
     
        我第三次发问:“那你做过什么?”
     
        她想了想,表情单调地道:“我跑步了,和别人住在一起,还逛了街和爬山,还和人谈恋爱。”
     
        “你观察过别人的生活吗?”我继续发问,“比如同学,路人,还有你那位男友。”
     
        “我不明白,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活。”她茫然道,“同学们都在看电影、看书、买东西,做一些很无聊的事,路上的人总是很匆忙的样子,却不知道为忙什么。他——他是最无聊的,总围着我问我要什么,好像唯一关心的事就是我,可是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活不下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的。”
     
        我轻叹道:“你说对了,没有多少人是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的,连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我现在要做什么,将来可能会做什么,但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为什么活下来,为什么不死掉。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知道了之后,做完它,然后就死掉,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做——这样的人生会有趣吗?人的生活会多次多采吗?没有趣味的人生,会让整个人垮掉的,就像你现在一样。”
     
        洛明曦呆住般眸子睁大,什么也未说。
     
        “看见过野兽或家禽的交配方式吗?那种简简单单、只为繁衍下一代而做的生理活动。所有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人也可以这样,如果人类的发展只是为了简单地活下去——但人没有。”我轻轻抬起她左手,温柔地在她掌背上抚摸,“人会抚摸,会说话,会做很多对于繁衍来说无聊和无用的事情,可是正是这些无聊和无用的东西,让人精神振奋和旺盛,让人和动物不同,成为世界上最高等的生物。一个人要活下去,需要的不是活的目的,而是活的精神。”
     
        这是我曾为之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人为什么要发展?是为了生产出更好的东西。生产出更好的东西来做什么?为发展提供物质条件。就是这样一个反复的过程中,人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得到提升,科技变得发达,人口变得众多,视野变得开阔,目光放得更远,知识积累丰富……诸如此类的好处,多不胜数。
     
        但是这些好处中,有哪一个是人类生存的目的?任何一个都不是,没有人少了其中哪一个目的就会活不下去。事实上,很多人一辈子可能就只是挣钱、吃饭、娶妻、生子,然后死去。他们不需要任何一个生活目的——那是不同于短暂的“目标”、“理想”的另一种概念。一个理想可能会花几十年来寻找,她要找的”目的“,却是对任何人来说都意味着一生。
     
        就像我一样,我会为自己定下十年以内达到什么程度的经济状况和家庭状况的目标,但就算没有达到,我也不会因此而自杀。我有自己的爱情准则,但就算达不到那境界,我也不会抛弃人生。
     
        人活下来,不是为了某种目的,只是因为人有着丰富的精神状态。
     
        动物不会思考自己活下来的目的,因为它们没有人这种精神。
     
        人的活着,是漫无目的的。
     
        “如果真要为活下去找一个目的,”我回过神来,接下去,“那就是‘快乐’——怎样让自己快乐,或者就是人活着唯一要做的事。”
     
        “我想休息了。”发呆的洛明曦忽道,“我不会再自杀的,很痛。”
     
        我笑笑,离开病房向医生道:“她要休息。”高仁文露出一副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神态,我也懒得再折磨他,道:“她不会再做傻事了。“
     
        第四卷 核心进程 第六十四章 背后故事
     
        “我问她的时候,倒是一口答应了,可是这么久了,我仍是连手都没摸过一下。”高仁文把酒凑唇,一口饮尽,灯光下的他颓丧十足,“她根本没有把我当男友!”
     
        我很想告诉他其实洛明曦没有这方面的需要,至少暂时没有,而非只针对他一人,但心知说也没用,只好闭嘴听他发牢骚。
     
        “有时候想想,我真的很贱,明明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像女神一样对她?我堂堂环路高科的第二把手,要多少美女得不到?为什么要耗在她一个身上?”高仁文微有醉意地放言,“她八岁的时候被大哥发现,后来就一直由我养着养到现在,我想怎么样对她还不就做了?那又怎么样?她会打我吗?杀我吗?都不会!可是我他妈的就是什么都没做!”
     
        末一句音量有大幅度的提升,餐厅左近的人都皱眉侧目。我忙向周围报以抱歉的眼神,不悦道:“你很多烦恼吗?回家去说,不要在这里影响别人。”
     
        高仁文静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我,半晌不语,连酒也忘了喝。
     
        我虽有丰富的被盯经验,但仍觉不自在,伸手在他面前晃晃:“没见过?”
     
        “你告诉我——”他突然发问,神色古怪,“她是不是喜欢你?”
     
        我愣在当场,突地放声大笑出来,笑得连眼泪都滚出眼角:“不……不要说笑了!她会喜欢我?她会喜欢人?!哈……和这个相比,我更相信一头牛会爬树多些。”
     
        高仁文怒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遗书里的内容只和你有关?!”
     
        “遗书里有我的名字哪怕一个字吗?”我敛笑反问。
     
        他火道:“那还用写名字吗?!我亲自问过她,那就是写给你的!”
     
        我倒不知道他是从洛明曦处知道“遗书”是给我的,不过无关紧要,遂道:“如果她真的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自杀?一个人有了目标,是不会轻易寻死的。”
     
        高仁文脱口而出:“因为你喜欢的是廖真如,而不是她!”
     
        我哭笑不得,他倒是颇会自圆其说,竟能扯到这处来。无奈道:“既然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她,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至多你把她自杀的帐算到我头上,现在我已经解决了这问题,该没我什么事了。”
     
        他颓然伏桌,良久方道:“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才十六岁,只觉得这个小妹妹很可爱,但转眼已经过了十年,什么都不一样了……”我记起高仁义身边的贺雯萱和被派到廖氏人力的许玫芳姐妹也是被高仁义收养的,他这方面倒是颇有造诣,只不知是否当初就是有所目的。若真是有所图而为,那洛明曦便是奇货可居,绝对可以在很多地方帮到他的忙——当然是用龌龊的途径。
     
        这样的奇货,能保得住清白,该算是高仁文的功劳。从这角度来看,他实是她的恩人。
     
        不过这只是假设,我让这念头一掠而过,看着高仁文的可怜样儿,叹道:“能听我一句劝吗?”
     
        他无精打采地道:“说吧,我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建议都是救命稻草的地步了……”
     
        我认真道:“要得到洛明曦的芳心,你必须先让她真心地笑出来。”
     
        高仁文一怔抬头。
     
        我起身道:“明天我会再去看她,不过希望到时候副总不是仍然在胡乱地吃干醋。”
     
        第二天清晨,我从茵茹工作室那间由莫风逸提供的地下室中临时搭的钢丝床上醒来时,后者已经在工作室内悠悠闲闲地坐在一台电脑前,他的悦儿则正从后搂着他脖子,悄悄地在说什么。
     
        “早餐就恕我没准备了,自己出去吃去。”一派轻松神态的莫风逸听见床响起,并不回头,仍看着面前的屏幕。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早从一个外行窥入计算机世界的门径,现在正在试着学习网络编程——当然这并非必须,在茵茹工作室任意拿一个人出来,这方面都比他出色当行。
     
        我摸着发痛的额头坐起身,恰看见悦儿转头看我的目光。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指指自己头顶。由于和莫风逸接触得多,这智障的美丽小女孩也把我当作了好友,再不似初见面时的闪避。我下意识地看去,旋即明白是指我头顶,伸手一摸,一绺头发擎天之柱般立着。
     
        我摆个无所谓的耸肩姿势,离床走到他们旁边,和周围另外几个工作室成员打过招呼,才叹道:“我刚成了世界上最流的风流人士,现在更劳累过度感了冒,是否该算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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