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大妈也疯狂
另一个净面无须的老者回首奇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知道输赢呢?小舞似并无败象。”只看他立处是在莫老者身旁便可知其身份不同一般,我敛笑认真道:“这位前辈说得好,表面看剑舞小姐似乎只输一招而已。但既被人试出弱点,以对手如此智慧,必会善加利用,加上剑舞小姐经验缺乏,此后出招不能如前般流畅,破绽会更多,此局必败无疑。不过那该是在十招以后。”周围数人均再度流露出讶异之色。
说话间莫剑舞已寸步不让地抵着文尚正的攻势,似坚堡般再不后退。
转目去看的几人再看我的目光中露出怀疑之色,显然认为我所言不确。但只过五秒,场上情景便变。
文尚正几是在刹那间连击三拳,每一拳均破入莫剑舞防守线内,迫得她不得不连退两步方能重组攻势,双手真若利剑般前刺侧劈直轰。此时她离最近的圆圈边缘已不到十步之距,多来几趟便可败仗。
我心知她愈到后来,退得会愈快愈远。
时至此刻,仍未见文尚正所谓的“内敛之劲”现过威力,更令知情者如我大感紧张。
文尚正撤身避开攻击,莫剑舞立刻趁此时机横移向圈中心,意欲移离险地。
我心中一震,脱口而出:“不……”幸好及时想起不该乱参预,忙压住后面的字,幸好周围人都顾不上我,并未回望。连着两次,剑舞已然信心大失,否则不会这么早就生出躲避之念。
这正是个绝好的破绽和机会。
文尚正看似正撤身后退,突地易向外旋改为前冲,一拳轰出。
我叹了声,坐回椅上,因后面再无看的价值。之前估计十招,却是估错了。
连五招都未到,因我没把剑舞自身的心理因素考虑充分。
果然惊呼声后全场俱寂。
下刻文尚正浑厚的声音响起:“承让。”
这一场结束得出奇地快,前后总共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上午场散时莫剑舞垂头丧气地在台下候着,莫老者轻拍我肩膀微笑道:“去罢!”我扫过莫家三老和封镇岳的面孔,顿时明白过来。
文尚正找我之事这几人必定知风,否则怎会如此放心让我“带”莫剑舞?所谓姜愈老愈辣,古人诚不我欺。
待人散尽时我方与莫剑舞一前一后离开,刚走出馆门,迎面一人笑脸相迎:“小植!有空吗?咱们聊会儿?”我抬眼见是高仁义,心中暗叫甚妙,忙作个犹豫的表情,才对莫剑舞道:“十分钟后我到练武场找你。”后者没精打采地答应着去了。
高仁义不知是否见到我和莫家人关系如此“亲密”,亲切地扒肩邀道:“咱们边走边谈。”
我不动声色地道:“高总有话不妨直说,但若仍是什么争权夺位的话,那就请免了。”高仁义不愧为大公司老板,毫不为我言行激怒,反欣然道:“这种性格恰是最为我所欣赏的,直说罢!有一个彼此有利的生意,我相信你不会拒绝。”我大感奇怪,这人态度似足礼贤下士,但为何总爱以优势者的姿态与人交谈?前次如此,现在仍是。
遂微笑道:“高总说笑了,有些表面有利的生意,实际上未必有利,这道理我还是懂些的。”
高仁义亦笑道:“生意自然有真假,你如果愿意,可以听我分析利害,然后再决定是否接受。”我心中稍感奇怪。他如此接触我,自是瞧中了我与应天武馆的关系,但用得着这么卖力吗?我手中的资料显示他是个极富领导和开拓精神的高层人士,但却未说过他是个随和到与某个小小办事处负责人都称兄道弟的人。
若要他这么自贬身份,唯一的解释就是我身上有着他需要的价值,但恨我至今仍未瞧出在哪里。就算是要通过我和应天武馆拉好关系,亦不用卑下到这种程度罢?
上次谈话后我曾前后细省过自己周围的关系网,最近的一张自是廖父及由他延伸出去的陆祥瑞,外一点则该轮到蓉城会和景氏,再外一层便该轮到应天武馆;而这三层关系无论哪一层我均不认为足以令他如此主动。
若说他是瞧中我本身的人才价值,那更匪夷所思了。我自己自是深知本身价值所在,但却不代表外人会看出或必需我的人才价值。
一念至此,我奇峰突起地道:“不如高总先说说这生意对你有什么好处,好让我相信你确有做生意的诚意。”
第三卷 高端进程 第十六章 绝妙好事
高仁义一愕,道:“这是为什么?”
“试问一笔毫无利益可言的生意,谁会去做呢?”我从容道,“以己推彼,我想高总也不是喜欢做亏本生意的人罢。”
高仁义哈地一声笑出来:“真亏你想得到。好,我就告诉你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好处。”顿了一顿,才道:“首先是敝公司和武馆的关系,此事你该知道。虽然现在已在恢复中,但如果能得到你这武馆新红人的相助,或可提前定论。”
我表面不置可否,心内却感惊讶。要他说其好处其实只是个表面的幌子,好让其以为我并不在意和高氏合作的事,只要他找几个能过得了关的小理由即可,想不到上场便是实话。
“其次属于一个潜在利益,若我们能成好友,那以后皆可凭自己的关系帮助对方,不是吗?”高仁义含笑阖口。我皱眉道:“第一个理由我还能接受,但第二个理由就有些牵强了。我不认为我的关系网有能和高总平起平坐的资格,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新人,不是吗?”
高仁义全无被我问题难倒的兆头地道:“所以才说是潜在利益。你身在局中,可能未注意到自己冒升得多么快,从大半年前初至成都,直到后来北上北京,无不体现出惊人的经商天赋。所以我敢断定不出三年,你必可有所成就,故提前打好关系。”
我愈听愈肯定他在虚掩其事,但态度这么“坦白”,实是很难找到破绽,遂道:“高总该知道我和景氏的关系,难道不有所忌讳吗?”对面这掌握了一家大公司生杀大权的管理者成竹在胸地道:“所谓商界关系,无外乎生意,是吗?”
我大感刺激,太少遇到这么高明的对手,就像和高手过招一样。毕竟一拳过去若对手连挡格的实力都没有,玩起来就失趣了,更无法帮我提升。高仁义正像商界的文尚正,非但知道闪避挡格,更清楚怎样反击,迫我不得不开动脑筋来应付,日后至少亦可助我增长临场经验。
转移话题道:“那么高总所谓的‘生意’是指?”
高仁义满意的神色一闪即逝,笑道:“这个暂时不忙说,请听我先稍稍分析你能得到的好处。第一是客观实质上的,若能得到环路高科这样的大客户,一单的业绩已比做足其它小公司两三个月的业绩要好。第二则是我的公司在全国各地和国际上均有雄厚的关系基础,在彼此利益均得到满足的前提下,可助你大幅度提升经营业绩和扩大关系网,对你以后的发展实是有巨大的潜在好处。第三点我就不明说了,因涉及到你在廖氏中的事,待你想通后大家再觅时研究。还有最末的一点,那就是你可得到我本人的友谊,那绝对比得到环路高科一单十年的定单有价值得多。”
我微笑道:“当然只是商业上的友谊,对吗?”
高仁义目射喜光,显是以为我为之所动,道:“跟聪明人谈生意果然简单。那么这些好处你该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下来再谈咱们的生意就方便了。”
我暗叫厉害,这一招客观分析加不动声色的吹捧,迫得我不接受都不行。不这我本心早既早决定要找他做生意,便不怕有危险,正中下怀地道:“但我和高总有什么生意好做呢?”
高仁义神秘一笑:“你做什么,我需要的就是什么,明白吗?”
***
向练武场去时脑内仍思索着各个问题。
表面上他的要求和我的初衷完全一致,即我提供市场、人力或其他相关信息,来交换经济利益,但心内总觉另有玄机。
高仁义究竟为什么对我这样关注?只从他能拿出我的小小办事处的真实业绩来,便可知其在遇到我前有过相当充分的准备。换言之在我注意他前,他已经盯上我了。
下来就是高仁文在大假前来找我“寻求帮助”,究竟是否真的只是要帮助而已?愈与高仁义接触愈觉得他不简单,这种人该不会任用个没用的人作自己的副手,高仁文恰似这种人。
说不定连高仁文的拜访都是另有目的。
什么美人胜过江山的调调儿,只是有野心者的藉口罢了。
唇角不禁露出笑意。
若真如此,那即是说高仁文连我亦骗得过,枉我还以为玩人于股掌之中,原来是自作多情。
看到莫剑舞时我抛开所有不相干问题,因有些事多想也无用。她独自在场中练拳,神态甚是沮丧。
我轻叫道:“剑舞!”
莫剑舞收拳小跑过来,像要说话,却终只侧首看着在另一边练武的同门,轻声道:“我打不过他。”我听出其中的沮丧意味,暗叫不妙。尽管是在知袭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她仍被对手的强悍实力打得信心全失,这还怎能进行后面的比赛?莫说与他剩下的两场,只怕和郭奉辉的三场都有问题。
但这情况下直着说明显效果不行,我想了想,改易话题道:“你大哥上次的战线怎样?”莫剑舞无精打采地道:“三场全输。”我再问道:“对郭奉辉又如何?”莫剑舞呆了呆,才道:“三场全胜,不过他在那之前就已经参加过一次三拳赛,比姓郭那小子有经验。”
我含笑再问:“那他第一次参加时情况又如何?”莫剑舞毫不犹豫地道:“六场中输了五场,只赢了郭奉辉大哥郭冰叶一场。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淡淡道:“告诉我历届参加三拳赛的人中,有几个是初次上场便有大收获的?”
莫剑舞抬头愣愣地道:“文家的人无论是谁什么时候参赛,都未在总赛绩上输过?”我没想到她这么说,顿时气势大减,苦笑道:“他们例外,只说北拳方面。”她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后摇头。
我精神一振道:“正是如此,试想以他们那些一直被武馆中的顶尖高手培养来参加比赛者都是这种结果,你在这次比赛中输个一两场又算什么呢?何况只是第一场,由于你经验不足,加上受伤初愈,失误是正常。”莫剑舞神色大动,急道:“你是说……”我打断道:“再何况那家伙如此卑鄙,专趁你连身都未热好就加以攻击,明着是怕你因知道他的底细而胜。”
莫剑舞怔道:“卑……鄙?”
我突地想起未向她说过文尚正找我透露其底细之事,只骗她是自己见过他练拳才有所感悟,忙从容改换话题道:“人的心理最是奇妙,他这一场轻松赢了你,下场咱们就要趁此机会赢他一场回来。他与北拳有过交锋,自是明白北拳的套路,但这一场之后这优势就再不存在,因他的底细我已经全了然于胸,趁着这机会全教给你,定要让他明天……明天或者时间太短了,那就后天罢,定要让他栽个跟头。试问你的前辈里有谁在三拳赛中初次上场就赢得文家人一场?届时肯定可令你爷爷对你刮目相看!”
这些大部分是我为振她士气而说的空话,但显然效果甚佳,顿令她精神振奋,喜得扯住我:“那你还不快教人家?!”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以这种女儿家的语态说话,一呆才道:“不过此外不能让姓郭那小子有好日子过,这么没教养的人,连老天都不会忍受发生让他赢半场的情况。来,时间紧迫,莫要浪费了!”
联系文尚正所言,再映证以之前的实战,我脑中已大概有了神拳又或修身拳的结构,故此才敢放言让他栽个跟头——这自是话中留了余地,目睹他出手后,我已知至少在本次赛事内莫剑舞不可能胜得过,但要拖阻其胜的过程,仍可办得到。
因着文尚正一直未使尽全力的缘故,我还未能完全看透他的底细,尤其三诀中的“内敛之劲”,但既预知他有哪些可能的手段,加上已有一次战斗经验,下场中莫剑舞该可拖久些。
下来最重要的一场是郭奉辉之战。
午后是文尚正与郭奉辉的赛事。
农村大妈也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