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换着做}
莫剑舞神色带出掩饰不住的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今次她不再试图掩饰自己,显然已对我的分析判断力再不怀疑。我唇角微露笑意:“试问谁会笨到大年三十的晚上离开家去找人麻烦呢?还搞到连最重要的晚饭都没吃的程度。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子……”“我现在就要求和你决斗!”莫剑舞突地失控般叫起来,“马上!”
旁边的真如受了一惊,轻声道:“轩……”我正讶于莫剑舞的反应之强烈,顿时改为为真如首次出场的亲昵称呼汗毛倒竖。不过这时无暇计较这个,我观察莫剑舞的表情,暗猜定是触及了她某处不为人知的伤处,不由微感自责。
莫剑舞大步走到门口打开门,任寒风吹刮她发颊,停步等我:“走!”我端坐不动:“你定要伤了哥为虎的自尊才肯甘心吗?”被风吹着的莫剑舞显然冷静下来,咬唇道:“你骗我!”我哈哈一笑,转首向因风吹进屋躲到我近处借我身躯避风的真如,说道:“就像我败在封老师手下,如果真如出头替我去讨公道,那么无论成败,我均永远不会再和她说话。”真如露出小吃一惊的表情,伸指轻戳我肋下,低声道:“不准拿我打这种可怕的比喻!我才不会那么笨呢!”
我不由再次心中叫绝,这话从同样身为女性的她说出来,威力顿时加大几十倍。
门被轻轻关回去。
真如悄声道:“我去把暖气开大些,有点儿冷了。”我点头以应,再看莫剑舞时后者仍立在门口,垂头丧气之势不可收拾。“坐下吧,我不太习惯这样和站着的人讲话。”我给个台阶让她下,旋即微微皱眉:“再来菜都快凉了。”
莫剑舞默默回座,半晌不语。我也不管她,径直继续晚饭。真如回来用目光向我询问,我摇摇头,示意她不用管,她才步我后尘。不过经这小女孩一打搅,气氛顿时减去不少,大是扰我们的饭兴。
“你确定我这样做会伤害哥叔叔吗?”莫剑舞突然问来。
我叹道:“你可以自己设想一下,假如有人伤害了你的自尊,你会怎么样?”
莫剑舞站了起来,低声道:“对不起。”呼地冲出门去。真如追到门口,担心地回头道:“她不会有事吧?”我笑着摇头:“一个人只要还有追求和关心的事和人,就不会做出轻生这种蠢事。”
“不错。”男声从门口传来。真如吃了一惊退开两步,才看清楚:“封叔叔!”
“要进来吗?”我并不稍动颜色,用很平常的语气问道,“外面很冷。”他说道:“不用,我说两句就走。你比我想的要厉害一些,能用嘴就击败我这个性格倔强的徒弟。自知道哥师弟败在你手下后,她就一直要求与你决斗,被我所止。今天你运气算是不错,如果真动起手来,怕你今年只好躺在床上过年了。”
我想不到封镇岳也会开玩笑,同时也是大讶:“难道她比你更厉害吗?”封镇岳似牛头不对马嘴般道:“知道为什么她最不能忍受别人看她是小孩吗?因为她虽然北拳武斗技巧已经超过了我,却一直无法被人认同。”
今次我是真的大吃一惊,离座道:“但她是你徒弟!”封镇岳轻晒道:“谁说徒弟不能超过师傅?我告诉你,两年前她十七岁时我就已没了做她武术师傅的资格,但因为种种原因我一直限制她的行动,否则你可能会再尝到惨败的滋味。”
我反而冷静下来,微笑道:“既然她的北拳造诣还要超过你,为何封老师会连用两次‘可能’呢?难道你认为我在她手下还有胜算?但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该是不可能的——须知只是你,我便无法胜过。”
“实战的技巧远非简单的技艺高低能衡量。”封镇岳似不愿在这话题上多纠缠,转身道,“正如天赋未必便胜过努力。我走了,这次偷跑出来,须得好好管教。”末一句却显然是针对莫剑舞。
直至他身影消失在墙头,真如才关上门轻蹙柳眉地走回来:“那位姐姐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我无所谓地做个耸肩的动作:“那又怎样?真如你没看到她是如何败在我手下的吗?”真如轻呼一声,目中射出异样的光芒。我愣道:“真如?”她醒悟过来,两颊酡红,慌忙道:“没……没什么。”看我有皱眉的趋势,才羞道:“你认真时的神气真的非常……非常……吸引人……”说到后面已然声细若蚊,螓首低垂。
我哑然失笑,轻提筷子:“既然获得如些佳评,自不能辜负你的厨艺。来,让我们完成这顿饭,然后再尝尝你煲的那个什么什么汤。”
夜深。
“十点了,你爸怎么还不来接你?”我看着墙上的挂钟,“给他来个电话吧。”
廖真如取出手机拨号,半晌后摇摇头:“没人接。”
我皱眉不语,暗忖廖父不会是要我趁今晚这么好的机会一举夺得真如身心罢?不过可能性不大,因他性喜传统,不会喜欢这种“苟且”的行为。
真如怯怯地看着我,微带惶恐地道:“你不喜欢我在这儿吗?”我看着她的表情,心中莫名地一揪。自那次用暴力的手法迫她改变自残的行径后,正如廖父所说,她确是对我有了惧意。换句话说,在她爱我的心底下,实是另有一层畏惧我的心意,只是自己没有看清罢了;或者看清了却故意不。我心下歉疚,轻轻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刮了两下:“怎么会呢?应该是你怕才对,莫忘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吃亏的怎都不会是那个男的,嘿……”指尖感觉她面部温度迅速上升时,真如垂首羞道:“谁管得了你这大色狼呢?”我故做心领神会地笑道:“原来真如你是勇不畏狼啊,既是如此,也怪不得本人不客气了……”伸手在她腋下着力一挠,她惊笑着一缩,更缩入我怀中,咯咯笑个不停。软玉温香的感觉浸入心脾时,我凝视着她花枝乱颤般的容颜,蓦地一股冲动涌上脑中,俯头下去。
真如笑声迅速消止,胭脂红般的脸蛋儿愈加红透,却不相避,反而羞得闭上眼睛。
嘴唇在离她樱唇不及五厘米处微顿,随即吻在她额头上,自然得像本来就是想这么做。
我松开她,大笑着走向门口:“巡查的时间到了,真如你等我一会儿,稍后再来继续过年,呵……”
房门将真如喘息的声音关断。冷风迎面吹过,我面孔汗毛为之收缩。轻轻吐出一口气,我微微一笑。
果然以我的定力还是不能违抗自然界赋予人的本能——生命的奥妙和神秘所在的本能,永远是生命本身所无法拒绝的。若这么下去,恐怕今晚我就得和她鱼水共欢了——而那并非应有的结果,或者该说并非现在应有的结果。
廖父送真如来的心意该是给我一个小测验,看我能否把得住这一关。如果连这都通不过,怎还能做大事呢?
我想起几年前思想转型时的理想,不由哑然一笑。
若他知道之前我的理想并没有“做大事”这一项,是否还能安心将爱女送到这儿、并任她过夜呢?任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夺去女儿的身心,那该不是一个成功企业家如他所愿罢?
第二卷 升级进程 第八十九章 百转情结
盘膝坐在那张窄窄的钢丝床上,我忍不住挠头。
这张宽仅一米许的“小”床应付我一个人已微显力不从心,再要加上一个人,恐怕得出问题。
真如双眸藏在发须之下,垂首坐到我旁边。侧目观视,视觉可感受到她的头发触感柔软如丝。
我叹了口气,展腿下床,起身道:“没办法,你睡这床吧——不是很舒服,将就些。”真如有点不知所措地抬起眼来:“你……呢?”我苦恼道:“我倒是很想也睡床上,奈何体形太庞大了些,这床也太瘦弱了些,我上去就没你的空间了。嘿,公司不是下配了标准的单人板床吗?前一次我看物品清单时明明写有,搞不好这些后勤的家伙给贪污了……”
真如红着脸说:“那我陪你坐好了。”我既好笑又爱怜地轻捏她脸颊:“我可没坐一夜的雅兴,两张椅子凑起来就可以拼成一张临时床铺——不用担心我,我是纯正的农民出身,没什么苦吃不了的。”她迟疑道:“要不然你睡床上?我睡椅子吧,明天你还有工作,休息不好怎么行?”我猛地抬起她刚濯过的右脚,掀得她惊呼一声仰倒到床上时哈哈笑起来:“你看看你的脚,就知道你是不是能睡椅子的人了——我还担心你连钢丝床也睡不习惯呢!真的不用担心我,以前我试过几天不睡一觉的,白天还是照样精神健旺。”放手去搬椅子,忽然身后一声轻呼:“轩!”
鸡皮疙瘩顿起一身。
我正待明言她不准再这样叫我时,一双柔荑由腋下前穿出来,紧紧搂住我胸膛,同时温软的娇躯贴上后背。我一时心神颤动,再说不出话来。
“你会像你说过的那样对我吗?”真如脸伏在我肩上,从发下呢喃出声。
这句话可圈可点,因我已全然忘记说过怎样对她,只好敷衍:“要看你想我怎样对你了。”真如的唇贴在我肩处,声音似穿过我身体才送入了耳朵:“你说的,你要好好的和我恋爱……”
浑身陡然一僵。
确是曾说这样的话,但那是在初受茵茵重击、仍在冲动时期所说。现在我都不敢保证当时有几分是真心,却须对此有一个明确的答案。这种问题不能敷衍,无论是当初和柳落还是方妍所经历的,都告诉我敷衍是爱情的大忌。
我轻轻地道:“嗯。”
真如的身体明显地一震,随即声音再次传来:“我要你说出来。”
我轻扳开她的手转身托起她的下巴,正容道:“我会的。”
这是一个答案,也可看作是对与我有救命之恩的她的一种报答。很早以前我的爱情观一直处在无序的状态,因为早已认定茵茵是我的另一半;直到从冲动中彻底清醒过来后,爱情观被完全地清理了一番。我对爱情有全新的定义条件,真如并不完全符合,但我会将她向那方面培养——虽然似是很大男子主义,但已是在这种情况下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因为觉得虚幻;我相信的是经久弥坚的感情。
真如忽然退后,伸手轻解外套。我慌忙按住她手,惊道:“你做什么?”她慢慢地道:“我要把自己交给你……”我心下苦笑,凑近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道:“再等两年吧,你还太小了。”她低着头抗议:“我已经快十九岁了!”我失笑出声,按她坐回床上,半跪在她面前微笑道:“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感情。我们相识时间还是太短,需要一定时间的巩固。我答应你,如果你满二十岁时我们彼此的感情已经足够,我一定会娶你!”
次日清晨七点,我醒时真如仍在眠中。窗外隐隐的光亮映入,她朦胧的睡姿仍和昨晚入睡时几乎一模一样,睡相好过我太多。厚实棉被虽然尽掩她姣好的身材,却仍看得我心血一时澎湃。
起“床”伸个懒腰,浑身筋骨似欲断裂,比不睡时更难受。昨夜估计入眠的时间不足三个小时,在黑暗中静静听着真如细微的呼吸声,脑袋里老是想到她的主动,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有些本能反应。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我向屋内抛下一句:“我去晨练。”便关上房门步出屋外。
{一家四口换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