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重火 肉.
月上重火 肉.
只看了一眼,方妍飞扑了过去:“如姐!”
赫然竟是她的室友,前次被她介绍为“管理系系花”的廖真如。
我愕然不已。之前只随便看了看,却未看出竟有廖真如在内。
随即眼中与心中均是一亮,无法抑制的舒适感觉腾然而起。
每次看到她都会有这种愉悦的感觉——那种因美而生的真实感觉,直深入内心深处,直接触到我心底对美丽的喜爱情绪,避无可避。
我向廖真如飘来的眼眸报以微笑,随即移目看向她旁边那男生,立刻认出他正是每每跟在她身边斯斯文文地叫“真如姐姐”的那好脾气男孩。后者向我点头示意,我略一回应便即坐下,隔着十来米的距离道:“方妍你坐哪儿?”
方妍犹未回答,忽然爆发出一声欢呼:“好可爱的狗狗!”望去时只见她双手捧出一只浑身棕色长毛、小得两手都可包住的耷耳小狗。她转头叫道:“哥你看,可不可爱?”
廖真如奇道:“妍妍你怎么叫他……叫他……你不是……”方妍脸颊一红,说不出话来。
我心内苦笑。看来方妍对我的事她们内部已然不是秘密,只望不要再传到外面。实际上以兄妹相称是早前我对方妍下的“严令”,由郑归元那处算起这称呼我是当之无愧;同时也是避嫌。
旁边那男孩插口转移话题道:“方妍你抱过去让他看看罢,隔这么远怎么看得清?”我多看他一眼,想到这人心肠倒好,看出大家的尴尬为方妍解围。由此想到廖真如那天在餐馆表现出的娇气,两人实是佳配,正适合去上演美人闯祸英雄收场的大片。
方妍红着脸捧着小狗走过来,不敢看我。我斜眼盯那狗,那狗不甘示弱,微举耷耳冲我直嗅且瞪,片刻后从方妍手掌跳到书桌上,扑上我手,用小犬牙咬着手指。
指缘传来痒痒酥酥的感觉。
我伸另一只手抓住它背上长毛,将被咬着的手指向外一拉。它正咬得欢,毫无放口的意思,顿时被我手指扯得前滑出少许。方妍看着它四足趴地与我相抗、又不肯放松口上咬势的可爱模样,不由娇笑起来。
逗狗嬉戏中注意到那男生走了过来,我抬头冲他友善地一笑。对方脸形微弯,露出脸上两个小小的涡,立时更增斯文之态:“它叫‘欢欢’,你可以叫它的名字。”
这时小狗咬了半天不得要领,松口抬头哑哑地汪了两声,似在为自己的名字注音。
我把小狗放回方妍手上,起身笑道:“这狗挺可爱的,是你的吗?”
他回头看了一廖真如一眼,呶嘴示意道:“本来是我的,现在是真如姐姐的了——我特地从家里给她带来的,她一直说要在寝室里养只小东西。”又抚抚那小狗的头,向方妍道:“从今以后你们都可以天天看到它了。”再向我作自我介绍:“我叫云海晨,是中文系的新生,你好——还要谢谢你上次帮了姐姐。”
我没想到这么一件连自己都快忘记的小事他还记得,只道:“嗯。我叫植渝轩,也是新生,以后有机会多聊聊。”
他甚是聪明,显然听出我语中的送客之意,一笑接过方妍手中的小狗欢欢回座位去了。
坐下后我低声问方妍他是哪儿人,才知道这人原来也是四川人,和廖真如都家在成都。
捧着书看了不到十分钟,我叹了一声放下书,侧头问挨着坐的方妍:“你是来看书的还是看人的?”她脸上大红,忙收回偷看我的目光,低下头去,未扎起来的披肩长发顺势垂得遮住了面颊,一语不发。
我捧回书执起笔开始作笔记。
又一个十分钟。
我放下笔侧靠到桌面上,双眼放肆地直观方妍的脸,清晰地看到她细嫩的脸肤上红晕如泼。我把脸凑到她眼前:“我的脸很好看吗?看了半天还不看不够?”
方妍窘得无以复加,呼地转过身去。我正要趁势追击,眼角余光忽扫到对角两人看来,只得收敛回来继续垂目看书。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
来学校以后的第一次自习就这么在记忆中成为失败,直接因为是在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内我没学进任何东西,根本原因就是我无法集中精神,而具体原因则是非只方妍不时偷看我,连对角的云海晨和廖真如都行来不下三十次注目礼,而且神态暧昧,令人难以想不到这两人是在看好戏。
结局发生在整个教室忽然一黑时。那边传来廖真如的惊呼:“呀,停电了!”
我向窗外看了一眼,醒悟过来:“不是停电,是教学楼关灯的时候到了。”
四个人挨挨碰碰地摸索着出教室、下楼,无头苍蝇般在就算伸手也不能在三厘米的近距内看清手指的黑暗中前行。我领步先行,不时回头叮嘱后面三人小心,又怕方妍在黑暗中看不清,若摔倒那可不是说笑的,因脚下是真材实料的坚硬台阶,便让她扶着我的肩膀走。
刚下了一层,身后突然传来惊呼,接着是重物下跌的撞击和磨擦声。我反手一捞,却捞个空,一人从手下摔了过去,“砰”地撞在楼角。
惊呼声化作惊唤:“海晨!”
黑暗中好半晌没有回答。我急道:“怎么了?”
“我……我踩错了位置,海晨抓住了我……他……他摔……”后面的声音又急又慌,几乎不成句子。我明白过来,定是廖真如踏错位置要摔下去,被紧护在她身旁的云海晨及时抓住,后者自己却掌握不了平衡摔了下去。
“我没……没事……”前面及时发来回应,“哎呀!好痛!好像……好像撞伤了肩膀……”
“汪汪!”后面传来小狗的吠声。
“欢欢别叫!”廖真如六神无主地责着怀里的小狗,又问道:“你……要不要紧?”
我慢慢摸下楼扶起云海晨,沉声道:“方妍扶着我肩膀,廖真如扶着方妍肩膀,不要慌张,跟着我走!”
离开教学大楼后已是三分钟后的事。扶着云海晨来到路灯下,我就着尚算明亮的灯光查看他身上的伤,两女紧张地在一旁看着,欢欢忍不住又插口:“汪汪!”被女主人按得缩回她怀里。
“有没感觉?这儿呢?这儿?”我从他觉得痛楚的部位开始逐寸轻按,“这儿有感觉?嗯,没事儿,没伤着骨头。”若是别的伤可能我还会束手束脚,但是若是骨头方面的,我有九成把握可以检验出他有无问题,因以前不但专门找来这方面的书阅过,还亲手在高中时不下二十个同学身上实践过——都是打架打出来的实验对象。
云海晨额头、右颊和两个膝盖上都有擦伤的痕迹,但均不重;右肩肩骨处略有移位,不过经我手只稍微使力便给他移回原址。其余部位均完好无损。
廖真如凑近担心道:“他真的没事吗?”特异的体味逸入鼻中,顿令我精神一振,让出位置作个让她自己察看的手势。
云海晨活动着胳膊,喜道:“真的没事耶!咝……”却是被廖真如触到了额上擦伤,头微一偏。
方妍插口道:“如姐放心罢,有我哥在这儿肯定没事,他会治伤的!”看她坚定无比的表情,好像会治伤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月上重火 肉.